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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2018年被业界称为中国本土网络综艺市场的“偶像组合元年”，网络综艺市场相继出现《偶像练习生》《创造101》《青春有你》等系列化、流水线化制作的偶像养成类节目，本土偶像养成节目陷入娱乐麦当劳化陷阱。本文在梳理我国偶像综艺节目的发展历程基础上，从社会麦当劳化理论的高效性、可计算性、可预测性、可控性4个维度，分析《偶像练习生》存在麦当劳文化现象的具象体现，并提出了偶像养成类节目发展的本土发展之路。
【关键词】媒介融合 偶像养成类节目 麦当劳化 【中图分类号】G20 【文献标识码】A
2018年，以爱奇艺《偶像练习生》、腾讯《创造101》为首的偶像养成类综艺节目掀起选秀盛宴的收视热潮，这两档综艺都借鉴了韩国偶像养成工业的最新代表--《Produce101》的选拔模式，联合国内外几十家经纪公司，经海选出的101位练习生，让他们通过竞技舞台上的比拼收获观众青睐，最终由观众选出几位偶像成团出道进行后续的团体活动。这种形式的偶像养成类节目在“偶像养成”转向团体化与厂牌化的趋势下激活国内偶像市场中曾被忽视的新鲜练习生血液，成功吸引了众多观众投身于全民造星的热潮之中。
美国社会学家乔治·瑞泽尔在《汉堡统治世界？！--社会的麦当劳化》一书中提出了“麦当劳化”这一概念，他指出，麦当劳化模式作为工具理性在现代资本市场中的具体体现，注重经济系统内的目标，强调数量和利润，并且能够极大地提高生产效率。瑞泽尔在书中分析解释了麦当劳化模式易于传播的原因，即具有高效性、可计算性、可预测性和可控性这四大核心要素。正走向麦当劳化的网络综艺节目制作，是现今全球化及媒介融合背景下文化传播形式的形象化映现，《偶像练习生》则是现今偶像养成类真人秀节目麦当劳化的具象表现。
我国网络偶像养成类节目的麦当劳文化现象
1.高效性
如瑞泽尔所说，麦当劳在其流水线的各个预设好的生产环节中都采取最优的方法来实现生产，将不确定性和危险降到最小，通过遵循事先设计好的程序实现高效运转。《偶像练习生》则通过事先预设好的相对封闭且有限的空间、共同遵守的比赛规则、自愿参加选拔的选手、节目中选手被监控的过程、多媒体互动作为其节目合理有序且遵循流程进行的基本要素，实现节目的高效运行。
根据国际电视节目模式认证与保护协会的数据，《偶像练习生》节目虽然没有购买版权，但与韩国原版《Produce101》的相似度高达88分（满分100分），刷爆世界纪录。究其原因，采用国外已成功节目的制播模板，较之于从零开始的研发及不可预知的市场，优势是显然的，在某种程度上，是一个避免走弯路、提高产出比的有效途径。
2.可计算性
麦当劳化的第二个侧面在于其生产模式的可计算性。在麦当劳化对数目量化的要求下，节目平台方一味追求节目的播放量或话题量等量化数据，关注节目最直接的经济效益及商业逻辑，忽视了节目开发的创新性。而节目模式的开发方也在这样的生产逻辑中找寻最简练、最容易让购买方计算投入成本的操作模板进行售卖。
《偶像练习生》已然成为2018年综艺爆款的代表，从节目官方微博上公布的数据来看，该档节目在微博平台的相关话题阅读量截至节目收官时已突破140亿，其中爱奇艺在新浪微博上以粉丝视角创作和运营的节目花絮频道“百分九宿舍分发室”的粉丝超过15万人，互动量达250万次以上。除此之外，该档节目在全网的播放量更是有不俗的成绩，据爱奇艺《偶像练习生》官方微博数据，节目上线3期播放量破5亿，截至4月13日，节目收官后播放量突破29亿。
这不俗的成绩单佐证了沿用原有节目制播模式的《偶像练习生》在原版节目已取得成功收视率和关注度的条件下，可以有效估计大众对节目的关注热度，如同麦当劳流水线上各式各样已有参考对象的快餐商品那般，所有在节目中沿用的元素都可以在国外原版节目中找到经过标准化处理和数量化测算之后的参考对象。
3.可预测性
麦当劳化的可预测性包含设计可预测的模型，就是强调纪律、系统、程序。偶像养成类综艺的可预测性就是通过进行模板“移植”，使新节目在原版节目已形成的标准化制作流程和实施细则的稳固框架下，按照“节目操作手册”的指示进行制播流程的系列化操作来实现的。《偶像练习生》从节目的片头视觉效果，到节目制作的相关设施布景，包括决赛表现舞台站位等的镜头呈现都与《Produce101》有着复制粘贴般的相似度。这使该节目的内容呈现都具有可参考的先例，并具备成效可预估的特性。
4.可控性
《偶像练习生》的节目剪辑表现出一定的引导倾向。节目的后期制作显然在诱使观众向曝光量相对较高的选手投票，同时用适配的技术手段进一步对观众心理进行暗示，强调节目中的重要信息、侧重人物，引导和控制节目整体张弛有序的节奏。
此外，观众情绪也被纳入节目控制的范畴之中。《偶像练习生》将大众参与的要素构成与技术手段相适应，首先，通过展现不同性格人物在特定条件场景下的生存状态，使生存状态的趣味性展示成为节目娱乐性的构成要素；其次，通过跟踪拍摄练习生们在宿舍、练习室以及比赛现场内外的生活状态及其与工作人员和其他练习生的交谈，给受众提供情感共鸣的众生相；再者，通过在新媒体平台上投放练习生节目花絮以及设置对练习生的提问通道，搭建大众与参赛者之间的沟通桥梁，给受众更强的对话感和参与感。这种大众参与要素的运用，使大众与节目之间形成了一个多重交互的语境。
我国网络偶像养成类节目的造星发展出路
1.建立内容矩阵，整合平台向成熟体系靠拢
相较于日韩，我国的偶像养成产业模式起步较晚，且至今尚未形成完善的产业化体系，但我国的偶像造星要拒绝快消模式，应向着专业化、精细化开发的方向发展，通过完善练习生的制度以及发展成熟的粉丝经济，不断延长偶像的养成周期与生命周期，在造星平台产业链不断开发完善的基础上，达成偶像实力与艺能长期发展及整个偶像造星工业市场整体增长的目标。
2.展现中国青年文化，输出正向价值观
虽然偶像养成类综艺丰富了文娱市场，但对《偶像练习生》《创造101》《青春有你》等创造流行文化符号的偶像养成类综艺节目而言，其携带更多的是韩国的文化基因。我国亟待从各方面加强影视娱乐及其相关产品的开发推广，发挥流行文化产品对生活方式影响的特有作用，并发展原创模式，加强文化对话，以成熟的娱乐将人们聚合在共享社群中，从而提高国家文化软实力。这不仅是媒介的责任，更是全社会共有的责任。诚然，模仿是节目开发的必经阶段，但对本土文化进行深层挖掘、打造自身的偶像养成类真人秀栏目，才是我国偶像养成类综艺节目的发展之路。
3.拥抱5G时代变革，加速技术在偶像市场的数字驱动
偶像产业是隶属于文化产业的市场分支，在信息传输速率极高的5G时代也将经历市场的革新。偶像产业在5G技术的推动下面临不少机会，如在新媒体设备的加持下，粉丝群体能够利用全景成像、VR、AR等技术装备近距离地与偶像沟通互动。同时，5G网络条件下由数据分析产生的定制服务，能为粉丝提供个性化的精准内容，这在一定程度上有助于打破内容分发上单向标准化、麦当劳化的牢笼。换言之，5G网络下由内容加数据驱动的内容分发，可以进一步扣紧星粉之间的连接纽带，让养成系偶像与粉丝间的互动增强，使其互需关联更加紧密。
结语
我国偶像养成类综艺节目在修正麦当劳化发展趋势的道路上不会一蹴而就，要在修正制播流程中单一化、同质化、批量化问题的同时，进行专业化精细化的偶像养成生态链的开发，找出偶像养成周期及生命周期得以延长的方法。同时在5G网络到来之际，努力开发偶像产业的新阵地，根植于本土文化，在创新意识和技术赋权的双重驱动下，打破麦当劳化的牢笼，为偶像养成类节目、偶像养成体系乃至整个偶像产业的发展注入新的本土生命力。
（作者单位：华侨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
参考文献
[1]乔治·瑞泽尔.汉堡统治世界？！--社会的麦当劳化[M].姚伟译.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14.
[2]殷乐.电视模式的全球流通：麦当劳化的商业逻辑与文化策略[J].现代传播，2005（04）.
[3]Cawelti，John.TheSix-GunMystique[M].BowlingGreen，Ohio：BowlingGreenUniversityPopularPress，1970.
[4]邹朦.《中国好声音》的麦当劳化[D].南京航空航天大学，2014.
责编/马文
《中国报业》杂志（2020年1月下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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