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12日,为纪念克里姆特逝世一百周年而策划的《璀璨之境——克里姆特映像艺术大展》在结束佛罗伦萨、米兰、罗马三站巡展之后抵沪,于上海虹桥艺术中心正式拉开帷幕。
展览共分为“艺之境”、“幻之境”、“无限之境”(上海站独一无二的时空隧道)、“悦之境”以及“VR体验区”和“衍生品展示区”六个区域,通过不同多媒体设备展示了300余幅克里姆特作品的高清影音资料,用光影着传递百年前对爱与永恒的探寻,期盼能让更多观众直观感知这位大师的艺术生命。
展览现场
很多人对于克里姆特的了解,或许只停留在那幅众人皆知、衍生出无数文创的《吻》,但他能在2009年英国泰晤士报公布的、由140万公众参与评选的“20世纪最伟大的200位艺术家”中超越莫奈位列第三(仅次于毕加索、塞尚),就足以看出他对于艺术的贡献,绝不仅限于这幅杰出作品。
艺术,是使自己自由
古斯塔夫·克里姆特(1862——1918)是奥利地国宝级艺术家、维也纳分离派的创始者。所谓分离派,顾名思义,即与传统的美学观、与保守的学院派艺术“分离”。分离派成立于1897年,是新艺术运动在奥地利发展的表现,他们追求画面的装饰性,主张艺术的独创性与自由,正如弗洛伊德在他的《精神分析学导论》中说:“艺术家的首要目标是使自己自由,并且把作品传达给其他一些愿望同样被抑制的人们,使这些人得到同样的发泄。他那最个性化的、充满愿望的幻想在他的表达中得到实现,但它们经过了转化,缓和了幻想中显得唐突的东西,掩盖了幻想个性化的起因,并遵循美的规律,用快乐这种补偿方式取悦人,这时它们才变成了艺术作品。“
分离派虽为一派,但在自由原则的主导下,内部并无统一的艺术风格,导致不过短短几年后,派内便出现了严重的意见分歧,并于1908年彻底解散。
克里姆特在创立分离派之前的艺术作品依旧偏向古典主义风格,虽然已经开始具有明显的装饰性,但总体并没有脱离写实的原则。比如《牧歌》(《田园生活》)中,写实画面与装饰性边框的结合,很明显显露出画家的艺术取向。
1897年开始,克里姆特步入了他的“黄金时期”,“黄金”一词,一指克里姆特当时的绘画方式。十八世纪日本的浮世绘画家喜多川歌?用云母粉处理画面背景,制造豪华效果,创造了别具一格的“云母摺”,而百年后的克里姆特更为奢华。一定程度上受到做金匠的父亲的影响,他开始采用金银箔片、螺钿等富有光泽的元素入画,并借鉴意大利中世纪镶嵌壁画的手法,使画面呈现一种“璀璨”之感,具有极强的装饰性。
二也指此阶段是克里姆特创作的巅峰时期,他在这十数年里创作的《吻》、《阿黛尔·布罗克·鲍尔》等金色装饰风格画作,成为后世提起克里姆特,必然会想到的杰作。比如在2006年以1.35亿美元成交、一举成为当年交易市场上最贵艺术品的《阿黛尔·布洛赫·鲍尔像一》。画中的女子是一位银行家兼糖业巨头的妻子,姿态优雅,着黄金裙装,被称为是“奥地利的蒙娜丽莎”。
但从1910年开始,克里姆特不再执着追求画作的装饰性及金色底色,转而成为表现主义运动的先驱,画作更为抽象,更注重艺术性和绘画性,因此也有观点认为此时期才是他的巅峰时期。另外,克里姆特这一时期的画作,还具有明显的“中国风”,中国艺术中经常出现的凤凰、牡丹,甚至是关云长,都成为了克里姆特画作中的背景。比如《阿黛尔2号》,这幅背景呈现浓重中国风的画作,在2017年以1.5亿美元的价格被一位中国买家拍下,冥冥之中似乎也是一种缘分。
纵观克里姆特的人生与创作生涯,皆离经叛道,他的画作融合了古典主义、象征主义、表现主义等多种艺术风格,借鉴中世纪、吸收东西方,自由多变,丝毫不让自己拘泥于固定框架之中,似乎正契合了那句——“艺术家的首要目标是使自己自由”。
争议,赋予更多解读
克里姆特的一生,是自由的一生,同时也是极具争议的一生。
1894年,克里姆特为维也纳大学创作壁画,却因为运用象征手法揭示人生苦难而遭到了猛烈攻击,甚至被称为“下流画家”。
20世纪初,与克里姆特同时代的弗洛伊德的“泛性论”将性置于人类身份和意识的核心,而克里姆特受弗洛伊德影响很深,因此即便是在表现以色列女英雄朱迪斯时,他也弱化了其英雄气概而突出了妖媚与诱惑,这再次将他卷入争议的漩涡。他的画作一度被部分人认为是一种“色情污染”。
但这种争议,并没有阻挡克里姆特追求艺术的脚步,19世纪末,他的“装饰性象征主义 ”,完成了对正步入尾声的象征主义绘画的创新与发展,被很多人批判的爱欲表达,也依旧是他艺术创作中永恒的主题之一。
或许也是因为这种争议性,他的作品,有了更多的解读可能性。
《吻》是克里姆特表达爱欲的代表作,一男一女在悬崖上亲吻,象征着生育力的帕纳瑟斯草在主人公脚下茁壮生长,金色衣服上的长方形、圆形图案,也被一些观点认为是男女生殖器官的象征。同样一幅画,有人看出的是爱情的冲动与热烈,有人看出的却是爱欲的盲目与危险。
但可以肯定的是,克里姆特想表达的,绝不仅仅只是表面的金色欲望。他身处的时代,正值奥匈帝国末期,蓬勃发展的艺术盛况背后,却是悲观主义席卷社会、政治危机一触而发的社会现实。克里特的画作亦是如此,璀璨表象背后,往往是难以掩盖的颓废与悲观。
《死亡与生命》中,画面左边是象征死亡、表情诡异的骷髅,右边则是紧紧相拥、神态各异、不同年龄、不同性别的人群。整体带着悲观主义的基调:在死亡面前,所有人都是平等而渺小的,即便是再辉煌的生命,于苍茫宇宙而言,也不过是如一颗小水滴般转瞬即逝。
科技,让展览“活起来”
近些年,社会关注度的不断提高使文物纷纷“火起来”了,但如何让文物“活起来”,才是很多专业人士更为关心的问题。将科技手段运用于展览,无疑是可行方式之一,它打破了空间的限制,也在一定程度上增加了展览的亲切感与趣味性。
当然,科技始终只是展览的服务者,能令更多人因此而对展览、对艺术产生一定的关注与兴趣,才是最终目的。“这个展是一座梯子,它让艺术走下神坛,不再高高在上而是更接地气儿,亦让平凡的生活因为艺术而更加美好。相信这样的艺术展,会让属于国人与世界艺术对话的全新体验加速到来。”
在展览的第二单元“幻之境”中,影像镜面营造出了璀璨、迷幻、绚丽多彩的体验空间,在这个镜像空间,参展者可以融入艺术本身,在层叠的影像交错中零距离触摸克里姆特运用色彩、线条装饰、人像与人体艺术的无穷魅力和视觉冲击。
而在“VR体验区”和“悦之境”中,展览除了通过VR虚拟现实技术使观众可以步入克里姆特的3D画作中进行身临其境的体验外,还设置了互动教育体验区,观众可以在克里姆特的经典作品上进行天马行空的再创作,并通过互动影像装置,将作品投射到屏幕上,构成展览的一部分。
克里姆特曾经说过:“我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只不过是一个夜以继日不停作画的画家而已。如果谁意在了解作为艺术家的我,唯一有意义的办法就是仔细观察我的画作, 试着从中了解我是谁, 我究竟想要做什么。”
如果没有办法飞遍世界一览克里姆特所有的经典作品,那《璀璨之境——克里姆特映像艺术大展》或许就是一个机会,带你去了解克里姆特究竟是谁,他究竟想要做些什么。
据悉,此次展览将持续到10月13日,并将于之后在深圳、北京等其他城市进行巡展。